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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文科成了“走独木桥” 扩招无异于饮鸩止渴

青年报 2013-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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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年高考文科生情况

　　年份人数比例

　　2010 2.3万人 32.8%

　　2011 2.2万人 36%

　　2012 2.4万人 43.9%

　　2013 2.4万人 46%

　　随着上周五高职(专科)批次文化考试最低录取控制分数线的公布，今年高招集中录取进入收官阶段。眼睁睁地看着文科分数线无论在一本、二本，还是高职(专科)上不断上蹿，心头最为纠结和慌乱的，莫过于即将升入高三的学生及其家长。教育专家指出，这其实是一个明显的“文科生过剩”的预警信号，十分有必要及时传递给未来的考生：在当前升学体制下，应该慎重选择分科。如若再这般功利性地“避难趋易”，想当然、草率地选择文科，将来的路只可能越走越窄。青年报记者刘昕璐

　　[现状]

　　报文科成了“走独木桥” 部分学生考虑开学后重新选科

　　进才中学的文科生褚宁馨开学就要升入高三了，这个暑假，伴随着高考最低录取控制分数线的公布，一家人忍不住捏上一把汗。高考分数线文理分差进一步加剧、加上文科毕业生就业率偏低，这是不是意味着应该重新审时度势，对分科重新做出慎重选择？

　　今年，上海高考分数线一本线文科比理科高出43分；二本线文科比理科高72分。去年的情况是，上海文理科一本线相差15分，二本线相差37分。“文高理低”的剪刀差，正呈明显扩大趋势。高职(专科)方面也如出一辙，而且，相较于去年，文科分数线整整提高了70分，理科分数线提高了46分，选文科的孩子和家长都快为此急哭，更有一些家长发帖称失眠了。

　　褚宁馨坦言，假期里，爸爸妈妈以及一位和家长相熟的教师，都先后劝说自己重新考虑改选理科。“高考时，文科的竞争显然更为激烈，而且，最近新闻有报道文科就业率没有理科生高，这些严酷的铁证面前，父母既担心我是不是在进大学关口就拼抢得过于惨烈，也忧患万一毕业即‘失业’的尴尬。”褚宁馨十分明白长辈的良苦用心。

　　根据有关规定，真正的文理分班在9月1日后才正式确定，所以，这个假期，好多高二学生及家长都在纠结9月份开学后要不要“弃文改理”？

　　褚宁馨十分清楚自己的特点——对偏科严重的小孩来说，如果现在再重新“倒戈”，今后势必异常辛苦，而且，过去一年在文科方面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经过连日来的深思熟虑，小褚还是决定继续留在文科的阵营里。

　　复旦附中、交大附中、曹杨二中等示范性高中的学生大多还比较淡定，本身选文科的学生就不是很多，但在普通高中，考虑重新定位的学生不在少数。徐汇区一所普通高中的高二学生小羽一家，这些天，就在为要不要重新考虑选科问题而大伤脑筋。一年前，当时的小羽觉得各科成绩比较平均，其父母认为，文科学习会轻松一些，长远看，升入大学后的学习也不会太吃力，于是，父母替他定了文科。然而，这个暑假，面对接二连三的“噩耗”，一家人又开始陷入纠结。

　　上海市第八中学教研组组长刘俊坦言，除了真正的兴趣、学科特长使然，文科确实比较容易吸纳相当一部分分数相对中等偏低的学生报考。此次巨大“分数差”的出现，不排除部分学生在开学后提出重新选科要求的可能。

　　现在许多中学为了争取时间，尽早设定目标让学生冲刺，分科开展越来越早。有的在高二开学伊始乃至高一下学期，就让学生进行文理分班，但彼时生物科目还没有学，一些学生是学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自己对生物科目很有感觉，可惜木已成舟……

　　[调查]

　　许多考生选文科怀着一颗“功利心”

　　文理分差拉大，关键原因之一，在于招生计划数与报考人数极端不匹配，即考生中报考文科的比例加大，高校招生计划数中文理比例并没有发生明显变化，在这种情况下，文科考生会相对占劣势。

　　公开数据显示，近年来本市高中生中报考文科的人数逐年攀升的趋势，以2011年、2012年为例，上海考生人数总体减少的大背景下，文科考生从不到2.2万人增至2.4万人，理科从3.9万人降至3.06万人。今年上海高考考生人数5.3万人，高校招生计划数为4.65万人。据知情人士说，今年上海考生“文多理少”的趋势比去年更甚，文科生报考比例达到46%，严重超出了30%这一较为合理的比例。

　　上海市第八中学教研组组长刘俊坦言，根据上海高考卷3+1的考试格局，对文科考生来说，只有数学一门涉及理科内容，而且数学科目还分“文科卷”以区别与理科卷的难度。因此，一些学生会觉得考文科显得更为容易抓住基本分。据调查，不少加试文科的考生并不全是文科专业爱好者，而是为了升学博弈而“走捷径”。

　　对此，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尖锐指出，报考文科的人数日益增多，这与功利心态不无关系。目前，社会上普遍有“选文科更容易考上大学、更容易考上好大学”的想法，不少高中学生及其家长选择文理分科时的理由不是兴趣，而是以“能不能考上”为第一目标，认为文科方面只要背背熟总容易拿到基本分，加上高中文理分科时也无明确门槛限制，直接导致文科考生竞争加剧。此外，老师也会动员一些成绩不理想的艺考生考文科。

　　[对策·歧途？]

　　专家：文科扩招无异于饮鸩止渴

　　一边是文科考生正快速紧追理科考生人数，一边则是高校招生计划中理科计划几乎是文科的2倍，直接导致分数线“文高理低”分差惊人。这一尴尬，除了上海，全国多地也正各自领受。比如，贵州今年文理一本线相差73分、湖南62分、陕西55分、安徽50分。

　　对于有考生和家长期望文科扩招、提高录取比例的想法，业内人士则指出，这样做无异于饮鸩止渴，毕竟，高校的学科建设必须符合经济发展和社会现状。

　　上海市教育考试院副院长刘玉祥说，高校文理科生最理想的比例应是3:7，文科最高也不能再超过1/3了，因为这个比例和每年用人市场的实际岗位需求数是大致匹配的。如果只顾着解决大学进口问题，那么，四年后，就业难的问题又会接踵而来。对此，上海大学副校长叶志明甚至毫不客气地说，目前的毕业生就业形势已经表明，如果大学继续盲目扩招文科，一些考生跨进大学的时候几乎就注定四年后的失业。

　　来自市统计局今年6月公布的一份应届大学生就业调查显示，理工科毕业生更有优势。当时，理工科受访毕业生中已有工作去向者占69.8%，而文科类受访者中有工作去向者仅占54.4%。文科类中，一些看似适用性较广的专业今年明显受到遇冷。上海大学日前公布的“2012年度本科教育教学质量报告”同样显示文科生就业之艰——该校去年文科生就业率平均比理科生低18个百分点。

　　[对策·正解？]

　　上大经管类专业酝酿停招文科生

　　上海大学副校长叶志明认为，上海应尽快采取举措引导高中文理科合理分流，调整“文多理少”的考生结构。如果这一格局再不改变，那么继文科生考试难之后，高校将持续面临办学难、教改难和就业难。

　　据叶志明透露，上海大学正在酝酿一个计划：目前该校经济管理类专业招生文理兼收，但不排除未来出台停招文科生的做法。酝酿这一做法的初衷，就是希望传递一个信号：盲目选文科，个人未来空间只会越来越小。

　　最近，叶志明正在调阅学校历年来的数据，同时，也将从一些学院的进一步反馈中来评估这一计划的实施可能性。叶志明表示，从二级学院以及其他学校的一些反应来看，确实也有这样的呼声。毕竟，很多文科生在逻辑思维方面的能力远不及理科生，在经管类专业上学不好。

　　记者查阅《2013上海市普通高等学校招生专业目录》也发现，本市一些985高校的经济学院，每年招生数超过100人，但给文科生的名额有的只有个位数。

　　当然，叶志明最根本反对的还是高中文理分科，在大学越来越推崇文理兼修、通识教育的今天，再在高中阶段就文理分科，实在有些背道而驰。

　　文高理低现象不仅要靠市场调节

　　今年，上海高考分数线一本线文科比理科高出43分；二本线文科比理科高72分。去年的情况是，上海文理科一本线相差15分，二本线相差37分。“文高理低”的剪刀差，正呈明显扩大趋势。高职(专科)方面也如出一辙。一连串的利空消息对文科考生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选文科的孩子和家长都快为此急哭，更有一些家长发帖称失眠了。

　　影响分数线的因素不少，单从文科分数线比理科高43分倒并不能得出“文科更难考”的结论，不过统计数据却将之坐实：今年的文理科报考比例约为46%和54%，而招生计划中，文科生只占30%多一点，竞争明显要激烈得多。

　　如何改变文科考试更难的状况？有些学校选择增加文科招生计划，可局部调整只是杯水车薪，而如果全面增加文科招生数，在四年后学生毕业求职时又会遇到困难——目前大学文科毕业生就业率已经低于理科生不少。有专家直指增加文科招生为“饮鸩止渴”，这一说法虽然过于严厉，但其中道理并不难理解。何况高校的专业设置本身根据师资力量和教育水平出发，仅根据报考人数就做出调整也并不合理。

　　有教育专家指出，最好的方法是在中学阶段淡化文理分科的影响，在大学都更注重通才教育的背景下，中学更应该取消文理的分野。这样的提议自然是有道理的，但设计的话题过于宏大，即使未来能够实施，也得经过不短时间的论证。而在此之前，在就业-大学-高考环环相扣的现实下，必须尽快解决文科高考更难的局面，即使采用的方法会有些功利。

　　“市场调节”是有效的，由于文科分数线显著提高，据初步调查，本市高中生中文科生比例已经略有下降，不少高中也预测未来选择理科的学生数量将增加。可以想见，如果未来几年文科高考难度仍然超过理科，文理科考生比例会慢慢趋向合理。但高考对于中国学生来说意义太大，在市场慢慢调节的过程中，已经有不少考生付出沉重代价。高等学校和中学加强沟通，及时提供报考人数比例等信息供学生参考，帮助考生合理选择，也许是比较好的办法。据调查，不少考生选择文科是为了避难求易，可现在结果却恰恰相反，求易的人多了让录取难度水涨船高，其中缘由显然是因为信息掌握不足。如果在各中学文理分班之初就能够让高三生知道，文科生录取比例比理科生低将近一倍，给学生多一次选择的机会，调节的速度是不是会加快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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