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彭德倩 徐瑞哲
复旦(微博)大学水平测试前天举行。格致中学考点门外，有个摊位的吆喝引人关注——一群几年前通过自主选拔考进入复旦的大学生办起自招培训班：“专门的面试强化班，两天1800元，包通过……”
边上，上外附中学生家长曹女士神情疲惫，连连摇头——为了多加一份“保险”，她儿子报了“千分考”(复旦水平测试)、“同盟”(同济大学(微博)等卓越9校联考)、“华约”(清华等7校联考)三场考试，正常学习外还要针对性复习、奔波应考，人都瘦了一圈。
“与其这样，不如退到没有自主招生的时候，单凭高考选拔入学，省心、省力又公平。”曹女士的话道出了如今不少家长、考生的心声：回到“只有一个高考”的年代，究竟行不行？
自主招生已到反思时
一项关系万千考生的高校招生选拔机制改革，在探索过程中引发 “倒退”的呼声，的确值得高校思考。上海大学副校长叶志明此前接受采访时坦言，当初设计自主招 生政策，正是希望克服高考选拔“一考定终身”带来的弊端，为更多偏才、怪才辟出深造通道。如今，不少高校的实践是否达到这一目标，却有待检验。
现实情况是，许多高校自主选拔不仅设有学科考试，而且比高考难度更高。考生要想通过测试获得选拔资格，只能无奈进入另一个“应试怪圈”。为了增加入选概率，有不少学生在多所学校的自招考场之间奔波，徒增负担。
更值得关注的是，大多数通过自主招生选拔的学生，原本通过高考也能入学。复旦大学公布的数据显示，获预录取的考生中有98%的人高考成绩已过复旦录取线，无需享受“过当地一本线即录取”的自招优惠政策。在一所“985”高校的高考咨询会上，也曾有家长质疑：学校自主招生名额那么多，高考进校会不会越来越难？ 对此，该校招办负责人明确说“无须担心”，因为“自主招生招进来的，本来就能凭高考考进来”，因此自主招生并未挤占原有名额。
但人们不禁要问：既然高考能考进来，那自主招生岂非多此一举？
业内人士指出，探索实施自主选拔录取机制，原本出于引导中学素质教育、为学生减负的初衷，然而在当前实践中似乎有些“走偏”。复旦高等教育研究所所长熊庆年 指出，当前高校间对高分生源的争夺日趋激烈，而自主招生的优惠录取政策，则成为吸引、争夺高分生源的一种重要手段。
“不能拆新桥走老路”
走回头路，回到 “只有一个高考”，行吗？不少专家给出否定答案。
“高考本是独木桥，如今已有立交桥，不可能拆了新桥走老路。”上海交大招办主任陶正苏也是“纯高考”时代考入大学的。他认为，国家人才需求已进入创新型阶段， 数理化成绩再好，没有创新素质和潜力，恐怕也难以适应发展之需。年代不同了，人才类型多样化了，选拔人才的方式也要多元化。
专家指出，自主招生作为高考选拔录取的有益补充，是时势所趋，如果在发展过程中一遇到问题就简单走 “回头路”，那么改革将无法进行下去。自主招生有发展中的问题，也必然有发展中的对策。
目前，上海交大在沪招生1000多人中，自主招生比例已超过高考比例，达60%至70%。但陶正苏表示，无论如何，仍应保留相当部分招生名额用于高考直接录取，保证多元化招考公平公正。
已有高校开始思考让高考和自主招生合二为一。复旦大学招办负责人曾提出“高考后面试录取”方案，即将高考转变为“学业水平考试”，以高考成绩作为报考大学的笔试成绩，学校可以根据高考成绩设定一个分数线，并确定高考成绩在获得本校自主招生面试资格时的权重。
这一改革思路在获得部分高校赞同的同时，也被另一些高校认为“不现实”。首先是时间因素。高考成绩公布在每年8月，各高校新生开学在9月，短短一个月甚至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内，高校自主选拔和录取流程走不完。其次是人员组织因素。一方面，各地考生要赶到上海或临近考点，参加面试等选拔环节；另一方面，高校要在 暑假内组织大批专家“考官”，在上海或赴几个地区的中心城市进行面试。一所理工类大学的招办主任坦言，对于多数高校，其成本不堪承受。
“免笔试”或成新方向
专家指出，比较理想的自主招生形式其实还是采取一次覆盖文理科目的统一考试，但不像高考那样统一必考科目和评价标准，而是各校都有各自的必考、选考及评分、
选拔标准。比如，有的院校选择理工科目成绩作为最大权重，有的院校则可以只看重文科或综合科目。在这样的自主评价体系下，各校可以招到适合自己的学生，学 生也可以同时拿到同类型的几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增加可选性。
二十一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微博)提出，要扩大学生选择权，应由社 会中介机构举办考试，相关高校自主选择认可，考生可根据学校认可的联考成绩，去参加考试。美国大学基于SAT的自主招生，当初也是源于哈佛大学采用SAT
作为申请入学成绩，其后再逐渐为其他大学认可。除了SAT外，在美国还有ACT、AP等成绩也被一些高校认可。这些考试之间是竞争关系，从而提高了考试评价水平。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不少高校开始试行中学直推优秀生机制，直推生可以免去自主招生笔试，直接进入面试；即使面试通不过， 未被预录取，在高考成绩上也获得大幅度加分的录取优惠。一所“211”高校的招办负责人认为，“免笔试”也许是自主招生的一个方向。他坦承，正因为“笔试最难弄”，才出现几大联盟联合命题、各自面试的局面，造成考生一考连一考。事实上，如果在长期合作、相互信任的基础上，各个中学能够根据学生真实水平，结 合招生高校特点推荐考生，高校是非常欢迎的，“免去一考，不再折腾，何乐不为？”
“不能拆新桥走老路”
大多数专家认为，自主招生有发展中的问题，也必然有发展中的对策。如果在发展过程中一遇到问题就简单走 “回头路”，那么改革将无法进行下去。
高考和自主招生能否合二为一？有高校提出“高考后面试录取”方案，但也面临着可操作性不强的质疑。
“免笔试”或成新方向
今年不少高校开始试行中学直推优秀生机制，直推生可以免去自主招生笔试，直接进入面试。
一所“211”高校的招办负责人认为，“免笔试”也许是自主招生的一个方向。正因为“笔试最难弄”，才出现几大联盟联合命题、各自面试的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