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改行的毕业生中,很多在各自岗位上也都做出了卓越的成绩,而且普遍反映考古学的训练对他们日后事业的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孙庆伟说,这与考古学特别需要团队精神、吃苦精神、善于处理复杂的遗迹遗物的能力密切相关。
“学习的过程也是一个选择的过程,其实大多数专业和职业也都是如此。”魏峻说,有人爱上,自然也有人离开。
文物考古专家、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李岩是留下的那批人。
“尽管从业了30多年,但我至今忘不了19岁第一次去田野考古时的兴奋感,一切都是新鲜的。”李岩告诉记者,自己干了一辈子的考古和科研,连退休后干什么都想好了,“继续做‘南海I号’的科普!”
李岩对于考古的热爱正是起源于专业学习。上世纪80年代,李岩就读于北京大学考古专业。当时的他认为,这个专业能特别好的满足一个青少年的好奇心,能解答自己心底里无数个关于人类、关于世界的谜题。
“我在北大的7年中,有两个整年都在考古现场守着。”李岩对第一个实习地点念念不忘,当时他跟随北京大学考古队,在邹衡教授、李伯谦教授的带领下,在山西曲沃曲村发掘出了九代十九座晋侯墓,出土了鸟尊等大量青铜器和玉器,填补了西周断代史的空白,此项考古发现不仅证明了晋国都城在曲沃,而且被誉为“20世纪世界十大考古发现之一”。
李岩坦言,干考古确实不可避免地需要常年在外奔波、风吹日晒,这是选择这个职业需要去面对的现实问题。“但是没有这种坚守,啥都干不成。这位湖南的姑娘是能吃苦的孩子,而且以樊锦诗先生为志向,我相信她以后能坚持下来。”
坚守不易兴趣为伴
有人转行离开考古专业,也有非科班出身的从业者成长为专家。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曹劲,就毕业于华南理工大学建筑系。
这位建筑学出身的考古专家曾参与广东“海上丝绸之路”申遗、南粤古驿道保护等重大项目,她牵头的古建筑维修项目两度获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区文物古迹保护奖等重要奖项。
1990年,读大四的曹劲面临着“找不到工作”的窘境,她甚至索性做好了回安徽工作的打算。
毕业之际,因为导师推荐,曹劲误打误撞来到了广东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办公室,“稀里糊涂”地进入了文物保护领域。
最开始的几年里,曹劲频繁到全省各地出差。
为了修复韶关的华林寺塔,曹劲和同事们在村民家里住了一个多月。每逢要洗澡,村民就会在一口平时炒菜的大锅上顺手刷一刷,放上柴火灶烧水,热水上还漂着一层泛着光的油星。在这种条件下,曹劲学会了给古建筑“望闻问切”的修复技巧。
20多年前初入这一行业,曹劲用“冷僻、冷清、冷场”来形容。对比地产公司、建筑设计公司的高薪邀约有动摇过吗?曹劲说“有过”。
但最后她选择了坚守。用她自己的话说是:“无人之处有绝美的风景。”
对于钟芳蓉的专业抉择,魏峻担心过度热炒会让她背负过多的责任与过高的期待,反而会为她之后的学习造成不必要的压力,“‘留守儿童’的身份不应该左右她对于专业的选择,年轻人有自己的梦想是很难得的事情。”
魏峻坦言,考古本身是一件“很苦”的事情,研究也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具有传奇色彩,有兴趣是一项工作能做出成绩的重要保证。
在钟芳蓉父亲眼中,自己的女儿恰好就是难得的有兴趣的学生,她从小就很有主见,性格安静,能沉下心思考,并且非常自律,女儿做出这样的决定似乎并不奇怪。
正如那晚,收到樊锦诗的书信后,钟芳蓉兴奋之余,连夜回信:很庆幸自己能在樊先生的影响下确定自己的兴趣并坚定地选择了北大考古专业,让我的成长有了更多的力量。
她说:“希望能追随您的脚步,去选择北大,选择为考古献身,也希望找到心灵的归处。”
南方日报记者黄堃媛
实习生杨湉刘嘉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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